今天是“六一”国际儿童节,这不仅是孩子们的节日,也属于每一个童心未泯的人。
本报日前发出“返老还童”征集令,收到了来自上海、浙江、江苏、辽宁等多地读者的大量来信、来电和电子邮件,反响十分热烈。精心保存数十年的老照片、入队证、毕业证、集体照……翻看这些充满回忆的老物件,就像打开了尘封多年的时光胶囊,往事一幕幕,有苦有甜,让我们非常感动。因篇幅有限,我们整理了一部分读者来信和大家分享。这个“六一”,愿广大“超龄儿童”,童心依旧,快乐久久。
一个心愿:想照片里的你们
征集活动中,很多读者给我们发来了他们的毕业照。其中,一张拍摄于1961年7月的名为“福佑路第二小学六(1)班毕业照”的老照片没有任何破损,师生和校外辅导员的面容依旧清晰可辨。
照片的主人、家住浦东的席德滨老人今年已经76岁了,他指着照片中间就座的四位解放军说:“他们是好八连的指战员,也是我们的校外辅导员,经常给我们讲好八连的故事,还带大家参观八连连史陈列室,让我大受教育。我原先以为军人是拿枪打仗的,没想到他们还要为老百姓提供便民服务,而且个个都是修鞋、理发、缝补和磨刀的行家里手。”
“第二排左边数过来第三位是我们的校长。”席德滨还记得当时校长带他们去龙华医院参加劳动实践的事,“我们去帮工人拔草、粉刷食堂墙面,干完活还在医院食堂吃了顿饭,吃得格外香,因为这是我们第一次用劳动换来的食物。”
采访最末,老人还讲述了自己的一个心愿:“我很想念当时的同学,他们现在应该也是七八十岁的人了。还有老师和辅导员们,你们现在还安好吗?我想你们!”
一张入队表是重要的见证
“我已经80多岁了,我找到了70年前的《中国少年先锋队队员表》,保存得很好,可以发给你们看一下吗?”杨镇西老先生的一通来电,给了我们做这次“六一”征集活动最初的灵感。
见到杨老先生时,他从自制的文件袋里小心翼翼地拿出《中国少年先锋队队员表》,虽然纸张已泛黄,但字迹清晰。杨老先生说,按照当年的规定,这张证件无需上交学校,于是很多人可能没有妥善保管,但对他来说,这是自己人生轨迹最重要的见证,因此他细心地保存至今。
这张表的籍贯一栏填着“江苏南京”,杨镇西说,1951年夏末,他在南京读完小学一年级,就和家人来上海投奔亲戚了,但父亲患病,一家人的生活十分艰辛。“当时刚解放不久,城市运转尚未恢复正常,学校校舍都不够用,像我这样的‘新上海人’该怎么办?”讲到这里,杨老潸然泪下。
本以为要中断学业了,但“儿童晚班”打消了他的顾虑,这是当时专门为劳苦大众家庭上学困难的孩子创设的一种办学形式,意思是在全日制小学生放学后,晚班制的学生进校上课。杨老先生就读的“徐镇路儿童晚班”设在当时的勤业小学里。令他感动的是,“儿童晚班”不仅免去学杂费,就连老师也是义务教学。就这样,杨镇西得以继续学习,并取得了优异成绩。当他进入当时的徐虹路小学读高小时,杨镇西提出了加入中国少年先锋队的申请,并于1954年7月1日光荣地成为一名少先队员,于是便有了这张珍贵的《中国少年先锋队队员表》。
常沉醉于一座小小图书馆
73岁的张惠娟至今仍保存着60多年前的小学成绩报告单,从一年级到五年级,共8张,最早的一张是1959年7月23日。这些成绩单都是对折页,封面上印有“川沙县龚路中心小学”的字样。虽然纸张已泛黄,有的还有明显破损,但上面的字迹依然清晰可见。打开成绩单,内页左边是学业成绩,右边是品德成绩评定。一年级时的张惠娟,语文阅读97分、写字85分、算数91分,到了四年级,成绩单上出现了多个100分,进步十分明显。
看着成绩单,张阿姨边回忆边说:“学校当年开办在当时的龚路北街张家祠堂里,因此又被称为祠堂小学。学校保留了老式祠堂样貌,没有像样的教具,课桌长短不一,桌面不平整,上面布满裂缝小坑。不过,当时学校里还有个小小的图书馆,我常常沉醉于此,忘却了生活的忧伤和艰辛。”
获百里挑一的体育“特长”证
除了“学霸”,我们的读者中,还有不少人年少时是体育健将。今年65岁的张华珍老人就是其中一位。她分享的儿时老物件,是她最珍爱的一张证书——《上海市体育锻炼标准及格证》。证书的正面为红色,内页注明了她达到《上海市体育锻炼标准》“儿童二组”标准,颁证日期是1971年9月。
张华珍表示,虽然证书名叫“及格证”,但可不是人人都能轻易拿到的,而是要在社区体育比赛中成绩突出者才能获得的。据张阿姨回忆,当时她就读于普陀区曹杨新村第一小学四年级,刚开学,曹杨新村地区就举办小学运动会,多所小学参赛。作为体育示范学校的曹杨一小是赛区,“主场作战”的她表现出色,在跳远和60米跑这两项比赛中获评“及格”,于是拿到了这张红彤彤的证件。
“‘儿童二组’指的是小学四到六年级,这种类型的运动会就分‘及格’和‘不及格’两种成绩,拿到两个或以上项目的‘及格’,才能拿到这张证书。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当时全年级将近300人,只有3个人拿到了。”回忆起自己在赛场上的“高光时刻”,张华珍既自豪,又自信。
张华珍还表示,如今,自己的外孙女也要上小学了,已经拿到了多个幼儿体操比赛的奖项,很快就要参加体校的入校考核了,“或许她遗传了我的体育基因吧”。
靠一枚“手榴弹”在赛场闪耀
今年82岁的吴邦英老人也曾是赛场上的女将。“几年前,有高校将‘扔手榴弹’纳入校运会比赛项目,不少媒体纷纷报道。其实一点也不稀奇,我小时候就扔过。”吴邦英老人表示,现在的孩子都扔铅球,殊不知,铅球其实就是根据古代军队抛石和掷弹所用的武器来设计的,‘扔手榴弹’也是如此”。
老人回忆,1955年,当时的崇明县向化区举办了一场地区运动会,在登瀛小学读四年级的她参加了少儿组的“扔手榴弹”比赛。他们扔的“手榴弹”是根据真弹的样子1:1做出来的模型,头部用铁皮包裹,手柄是木质的,约0.5公斤重。比谁投得远。吴邦英说,当时参加比赛的都是农村娃,大家平时都会帮家里干农活,力气都很大。“我扔了22米远,在参赛的30多个孩子中排第一!”
一封尤为珍贵的俄语书信
在此次征集活动中,我们还收到了不少读者分享的书信。其中,一封65年前的俄语书信尤为珍贵。
今年79岁的顾浩回忆,65年前,14岁的他就读于复旦附中,“一个年级8个班全是学的俄语”,为了学好俄语,学校为他们推荐了当时苏联某高中的学生作为笔友。“我的笔友名叫纳塔莎·尼古丽娜,家住乌克兰的第聂伯罗彼得罗夫斯克市(现改名为第聂伯罗)。我记得,是我先给她写的信,在信中作了自我介绍并谈及学习俄语的情况。过了两个星期,就收到了她的回信,她介绍了家乡的情况。”
顾浩说,他们的通信持续了一年多,直到上世纪六十年代初,他们的通信中断了。“这段经历也是我人生中的一个小插曲,它丰富了我的生活阅历,为我打开了一扇通向世界的小窗。”
搭一趟“儿童列车”去郊游
家住黄浦区建国东路年近八旬的贾立明告诉我们,他对童年的记忆,印象最深的就是当年的“儿童列车”。据他回忆,当时他就读于虹口区第三中心小学,1955年10月,为方便儿童去郊游,上海首次开设了“儿童列车”,“车上除司机以外,乘务人员、检票人员都由孩子们担任”。
贾立明说,“我坐的是第一列儿童列车”,当年,他和同学上午从老北站出发,至南翔站下车,去古猗园游玩,并于当天下午乘坐原车返回。坐上儿童专列,同学们都十分兴奋,原上海《新闻日报》摄影师章虎臣给同学们拍摄了一张珍贵的图片。贾立明指着照片里左一的小男孩说:“这就是我!后来校资料室也保存了这张照片,太有纪念意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