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儿庄大捷背后的秘闻
2025-09-01
作者:秦岭云
从抗战开始,中国共产党就坚持国共两党共同抗日的方针。
1938年3月,中国军队在徐州东北的台儿庄地区打了一个大胜仗,一举歼灭日军2万多人,打破了日本军国主义吹嘘的“皇军不可战胜”的神话。消息传来令人振奋。可是,鲜有人知道,中共领导的情报工作对这次战役的胜利起到了很大的作用。
中共提供重要情报
1937年8月13日,日军集中十几个师团兵力进攻上海,11月12日上海失陷。接着日寇又集中兵力向南京进犯,国民党政府仓皇迁都重庆,其中央机关和人员纷纷逃往武汉。
日寇占领南京后得寸进尺,又策划从南北两路沿津浦铁路发起进攻,占领军事重镇徐州,打通津浦铁路,使华中、华东日军占领区连成一片,然后举兵西进,占领中原广大地区。
1938年3月,正当日寇占领徐州之际,中国军队在国民党第五战区司令李宗仁指挥下,发起台儿庄战役,歼灭日军坂本师团、矶谷师团2万余人。在这次战役前,中共华北联络局王世英、谢甫生、朱军领导的情报员毛凤吉,是坂本师团的翻译官,朱军经常与他联系,他事先向朱军提供坂本师团将向徐州发动进攻的情报,包括作战计划、兵力、装备以及军官名册等,朱军当即向谢甫生报告。为配合国民党军队抗日,经组织批准,决定将这份情报直接传送给李宗仁。当时双方并没有建立电讯联系,王、谢思索良久,决定使用刘仲容家的秘密电台把这份重要情报发给李宗仁。
刘仲容,是一位传奇式人物。他在学生时代思想进步,主动要求到莫斯科中山大学学习,同伍修权是同班同学。回国后就同中共有密切往来,王世英在上海中央特科工作时就同刘仲容相识。刘仲容的父亲刘承烈(又名刘劭襄)是李宗仁派驻天津的联络员,家有秘密电台。刘承烈的女婿何佩实,是李宗仁派到天津的情报员。在刘仲容的影响下,其父亲也愿为共产党工作,成为中共在天津的统战对象。
1935年,为团结国民党各派系共同抗日,李克农曾派云广英到桂系李宗仁、白崇禧处工作。当年9月蒋桂妥协,云广英被送出境。1936年初,刘仲容受华北联络局的派遣,到广州了解两广情况。他凭借父亲刘承烈的关系,同粤桂各派地方势力来往。当时李宗仁在广州,同陈济棠合作,他们要了解南京的情况,就派刘仲容去南京,把了解到的情况报告给李、陈。不久刘仲容去南宁,把中共《八一宣言》和有关情况面告白崇禧,从正面摸一摸桂系对抗日的态度。
1936年11月间,张学良要李宗仁、白崇禧派代表去西安,李、白就派刘仲容前去。西安爆发“双十事变”,李、白的态度是:“千万不要释放蒋介石,一切容以后商量。”西安事变和平解决后,刘仲容不愿再回广西。1936年冬,刘仲容由秘密交通线到达陕北,受到毛泽东的亲切接见,嘱他仍回广西工作。1937年春,刘回到了广西。李、白都很关心陕北的情况,请刘仲容向高级干部做报告,刘传达了毛泽东的话“不管怎么样,都要抗日”。这样,刘仲容在李、白那里提高了地位。李、白不愿同中共公开往来,让刘仲容当白崇禧的秘书,经过刘同中共的秘密联系,以便探听中共方面的消息。因此,在抗日战争时期刘仲容就成为中共在白崇禧处的重要情报员。刘仲容在见到毛泽东时,向他报告天津组织使用他父亲的电台与延安通报一事,毛泽东称赞:这样做很好。以后谢甫生就负责同刘承烈的秘密电台联系。从1937年起,天津情报组织获取了大量的有关日伪及国民党反动派进攻解放区的情报,都是通过刘家的秘密电台报告给党中央的。这次向李宗仁传送日本坂本、矶谷两师团进攻徐州的情报如此及时,刘家的电台功不可没。
台儿庄战役结束后,李宗仁给刘承烈发了嘉奖电,赞扬这次提供的情报准确及时,对台儿庄战役起了重要作用,并向提供此情报者奖励100块银元,由朱军将此奖金转交给毛凤吉。
周恩来在战略战术上
为“李白”出谋划策
在台儿庄大战前,除了向李宗仁提供重要情报外,周恩来还在战略战术上给李宗仁、白崇禧提过很重要的建议。李、白都是桂系领袖,也是老搭档。国民党军事委员会改组后,白崇禧出任副参谋总长兼军训部长,同政治部副部长周恩来经常见面。1938年2月间,广西学生军开往前线路过武汉时,白崇禧邀请周恩来向学生军发表演讲。
3月上旬,白崇禧奉派到徐州协助第五战区司令长官李宗仁对日作战。白崇禧在行前将周恩来和叶剑英请到他的寓所,请教对敌作战方针。周建议:在津浦铁路南段,由李品仙、廖磊两个集团军在新四军第四支队配合下,采取以运动战为主、游击战为辅的联合行动,运动于辽阔的淮海流域,使津浦铁路南段的日军受到威胁,不敢贸然北上支援南下日军,而在徐州以北,以主力采取阵地战与运动战相结合的方针,守点打援,以达到各个击破的目的。白崇禧对周恩来的建议深为赞赏,他到徐州协同李宗仁指挥作战时,基本上采纳了周恩来的建议。
白崇禧走后不久,周恩来又派张爱萍以八路军代表的名义去见李宗仁,建议李宗仁在济南以南、徐州以北发起大的战役。理由如下:一是日军占领济南后南下,几乎是长驱直入,非常紧张,骄兵必败,何况是孤军深入;二是济南以南、徐州以北地形很好,台儿庄、张庄一带都是山区,地形对我军有利;三是广西军队是有战斗力的,北边有八路军配合。在这样的情况下,集中兵力打一个大仗,既可给进犯之敌以沉重打击,又可提高广西部队在人民和国民党中的威信。张爱萍开始谈时,李宗仁一直在深思,越听越入神,最后高兴得笑了起来。他连说,这个意见非常好,要张转告周恩来,表示感谢!
金山编写话剧
《台儿庄之战》
中共中央很注意做桂系的统战工作。早在1934年国民党19路军在福建失败后不久,李济深、陈铭枢、蒋光鼐、蔡廷锴等齐集香港。1935年两广地方势力和蒋介石矛盾日益加深,他们酝酿新的反蒋战争,香港、广州成为反蒋活动中心。这时,中央特科派宣侠父到香港,以非党面目同反蒋各派系建立联系,并直接同李济深见面,共同商讨反蒋事宜。不久,中央特科又奉中央之命,派王学文到香港,联络桂系等派开展反蒋工作。同年夏天,李济深出面组织“中华民族革命同盟”,王学文起草宣言,宣侠父等任部长,出版报纸刊物,宣传反蒋抗日,还开办干部训练班培养干部。
白崇禧的机要秘书谢和赓,是1933年秘密加入中国共产党的特别党员,只接受周恩来、董必武和李克农的领导,由李克农单线联系。凡蒋介石发给白崇禧的绝密文电,谢和赓都可以看到,及时向李克农报告。为了保密,谢和赓经过化装后,在深夜按约定的秘密地点接头。常常是每接头一次就换一个地方。这样,蒋介石策划的对付共产党的各种阴谋活动,党的领导者都了如指掌。
著名电影演员金山是1931年底就秘密加入中共的党员,他的身份也只有周恩来、李克农等少数人知道。另一名演员王莹与金山同台演出。李宗仁、白崇禧久慕其名,亲自发出请柬,邀请他们演剧工作队到五战区和家乡广西演出。周恩来支持他们去,还说:“不止到广西,还要利用李宗仁这块招牌到南洋去点燃华侨的爱国热情。”
台儿庄战役大捷后,金山编写出话剧《台儿庄之战》,上演后李宗仁非常高兴,主动和金山、王莹亲切交谈。李克农和金山、王莹研究到南洋各地去演出宣传抗日救国的计划。白崇禧听说后,为扩大桂系在海外的影响,让谢和赓给金山送去5000元,作为活动经费。之后他们在南洋各地演出达3年之久,对华侨有很大影响。金山除向白崇禧报告演出情况外,还向李克农报告海外华侨的思想动态。
李宗仁、白崇禧把金山这个秘密党员当成自己人。到后来李宗仁当代总统、派出和平代表团到北平同中共中央谈判时,还批准金山为代表团顾问,这是后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