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有人说:朱自清除了《背影》外,文章都很一般啊!施蛰存说:说这些话的先生是太随便了,可以说也是“不知就里”,朱先生的散文是“美文中的模范”,像他那样能熟练地驾驭新文学语言,能做到文字清新、明净,非常不易。《荷塘月色》《桨声灯影里的秦淮河》中的文字如诗一般!施先生的见解无疑是中肯的。
◆俞平伯对中国新诗的产生发展也是贡献者之一:他本人出版有新诗集《冬夜》,又与叶圣陶等创办了我国第一个新诗刊物:《诗》。俞平伯主张新诗要字精当、句雅洁,安章完密……“因为如无这种限制,随着各人说话的口气做起诗来,一天尽可以几十首,还有什么价值?”又说“虽不用雕琢,终与开口说话不同”云云。
◆钱君匋学贯中西,精通艺术鉴赏。一次听他说,达·芬奇的《最后的晚餐》油画中长桌上的食品有哪些?这个人们忽略了的问题,觉得很有趣,他说:有学者辨认了画面,确认食品十分普通,不过是黑面包、红酒、烤羊肉,还有个浓汤,里面有枣子、苹果、肉桂、无花果等。此外,还鉴别出桌上有几个橘子。据说当时的罗马还没有种植这种水果,所以是个舶来品,显得十分珍稀可贵。
◆曹聚仁先生说:诗人如果住到“历史”中去,时间长了就变成仙人了。意思说,只要是好诗,都能经受得起时间的考验,时间长了,作品自然圣洁不凡。
◆聂绀弩说,“文章信口雌黄易,思想锥心坦白难”。
◆郑朝宗先生《梦痕录》中有《忆俞老》一文,说:厦门大学原中文系主任、音韵学家俞謇老人一生敬重鲁迅,说鲁迅欣赏魏晋时阮籍喜用青白眼示人,即以青眼对友、用白眼表示厌恶。有一次,总务处长来找他,他躺在床上不予理睬,始终以眼白相向云云。另有一次,在群贤楼“鲁迅纪念室”郑还说,很多人都不知道,鲁迅离开厦门大学也有一部分原因是要去广州跟许广平把恋爱谈下去!的确,自从许广平主动表白后,鲁迅才放下怕辱没了对方的顾虑,表示“我可以爱”,据说人也精神开心了许多。但是,他到广州后并没有只是沉湎于爱河,他一面在中山大学教书,一面还在街上办了一家“北新书屋”,出售北新书局出版的新书,这就很少有人知道了。
◆夏丏尊说在弘一法师眼里,世间没有不好的东西。小旅馆好、统舱好、挂搭好、破席好、旧毛巾好、白菜好、萝卜好、咸苦蔬菜好、走路好,什么都有味,什么都了不得啊。
◆刘文典在西南联大上“写作课”说文章要能写好就念“观世音菩萨”,学生表示不懂,刘说,我说的不是念佛!观,是说多体察生活,是要用眼看、探索。世,要有入世的情怀,知晓世故人心。音:文章要讲音韵,读出来好听,语言有节奏美。菩萨,就是文要关注众生,有怜悯心,救苦救难的菩萨心肠。有此五字,就不怕文章写不好了。
◆汪曾祺说,他主张语言的简短。他写小说《徙》,原来开头是“世界上曾经有过很多歌都已经消失了”,等出去散了一会儿步,改成“很多歌消失了”,说“牺牲了一些字,赢得文体的峻峭。短,才有风味”,云云。卢润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