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始皇为什么自称“朕”?这个问题可先从有史可查的商、周两代君主说起。他们的名号都是“王”,商王自称“余一人”或“予一人”,以示其至高无上、唯我独尊的地位。周王更是直接以“王”自称,进一步巩固了王权的合法性和权威性。
与商不同的是,周朝实行了分封制,按其爵位分作“公、侯、伯、子、男”五个等级,以其分封地名为国名,国名后加上其爵位名称即是对其君主的称呼,如“宋✕公、晋✕侯”等,而他们常用的自称则是“孤、寡人”。“孤”原指脱离群众、孤立无助的人,君主自嘲为孤,意在自我警醒,也给臣子安慰。而“寡人”即为寡德之人,古代讲究“以德治国”“以德配天”,君主如果失德就会失去尊贵的权位,故借此谦称自己。
现在可以说说这个“朕”字了。它是甲骨文中的会意字,左边是“舟”字,右边是双手对着一条缝隙作修补,本义就是船板间的缝隙,因而又有了“卑微”的象征意义。而中国人一向以谦虚为美德,因此也就被陕西一带民众用作自称,同其他地区及后世之人自称“鄙人、仆、在下、不才”等是同一个道理。但这个本是民众共用的“朕”字,自秦始皇嬴政之后就成了皇帝独一无二的专用词了。这又是为什么呢?原因有三:一是秦始皇认为自己是集三皇五帝之大成者,商、周的王及其属国君主的“孤、寡人”之类不足以与己匹配,必须用一个独一无二的自称。二是“朕”字最初的卑微之意后也引申为“征兆”,“征”又与“朕”谐音,借此可以暗喻自己是“见微知著”的“先知”,代表神的旨意高高在上。三是“朕”与其名“政”谐音,恰好表示“政由我出”之意,拥有最高统治地位。
那么,为什么以后的历代皇帝都沿用了“朕”这个自称呢?笔者以为,这个朕字既可区别于王和诸侯的权位,又可不露声色地规避“孤”和“寡人”过于谦卑之意,更可凸显九五之尊的高贵自雄。
有意思的是还有一个孤例。明太祖朱元璋由于出身于最卑微的草根,常以“咱”自称。而他的儿子明成祖朱棣早年随父征战后又封地北京,也习惯用北方人的“俺”自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