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世纪六十年代初,复旦大学数学系学生中传颂着一首顺口溜:“苏步青,苏步青,天上星星数不清,地上有个苏步青。数呀数不清呀,数呀数不清呀!”学生对苏先生的崇拜被编进了顺口溜。有学生看到苏校长提着皮包上班,便以为苏先生“每天要用一皮包的草稿纸”!每年各地考生,大多冲着苏步青的名气而来,竞争激烈,数学系录取线设置为全校最高。
苏步青(1902—2003),浙江温州平阳人,祖籍福建泉州,中国科学院院士,数学家、教育家,中国微分几何学派创始人,被誉为“东方第一几何学家”“数学之王”。1923年,以第一名成绩考入日本东北帝国大学数学系。他著述颇丰。1955年被选聘为中国科学院学部委员,曾任复旦大学校长。复旦校园里至今流传着许多苏老的经典语录。
“我既是数学家,也是文学家。是数学家当中最好的文学家,也是文学家当中最好的数学家。”这是苏老在上海中学作报告时插入的自我介绍。苏老能文善诗,所吟七律朗朗上口,中文系教师们也称赞苏诗不但押韵,还对得上平仄。群言出版社出版的《苏步青业余诗词钞》收录了60余年间他所作诗词504首。苏先生自称“文学家”并非虚构。这段独白,旨在鼓励学生争取做到知识广博文理相通。
苏先生对青年教师说:1952年自己出版了一部数学专著,得到稿酬8000元,因此全家老小从里到外衣服都换新的。旧衣服用来扎拖把,到现在(60年代初)还没有扎完。这段话旨在在鼓励后辈们争取学有专长著书立说。
“我这个老婆是我在日本参加数学竞赛奖来的。”这句话是几个闽南新生到他府上拜访时,苏老在聊天中突然改用闽南话说的。家乡平阳多为闽南移民,操闽南话。苏老祖上就是泉州籍。原来,苏先生留学时研究生导师是著名数学家、校长松本,他许诺:学校举办数学竞赛,得第一名的,我把女儿奖给他。果然,松本米子成了“头名状元”苏步青的美丽妻子。1986年苏老为亡妻写下了深情诗句:“人去瑶池竟渺然,空斋长夜思绵绵。一生难得相依侣,百岁原无永聚筵。”在步入百岁之际,苏步青为仙逝的妻子又吟出这样的诗作:“茹苦含辛培后代,忘餐废寝伺科研。齐眉八十琴弦断,梁绕余音伴教鞭。”正是:此情绵绵无绝期,伉俪恩爱凝笔端。
“大家都说老蔡红,老蔡红在哪里?红在灯光里。”在那个提倡“又红又专”的年代,复旦大学出了位造灯的蔡祖泉教授。他对改变上海“伟大的建筑却被落后的灯光所包围”的状态,作出了重大贡献,被誉为“中国电光源之父”。“我听党的话,灯听我的话”,是他的名言。时任副校长的苏步青那句诙谐之语,是对蔡祖泉的话作出的回应。苏老的话同时也是鼓励师生要像蔡祖泉造灯那样创造辉煌。
苏步青培养出了谷超豪等一大批蜚声国际的数学家。苏老说:“老师阻碍学生进步,是犯罪行为。”五十年代初推荐谷超豪留学莫斯科大学,1956年谷超豪成为新中国第一个青年博士。天上有颗星被国际上命名为“谷超豪星”。有记者借此问苏步青:“有人说,你的学生谷超豪已经超过你了,请问你怎么看?”苏步青回答:“我不这样看。我能够培养出谷超豪这样的学生,但是谷超豪还没有培养出像他那样的学生。”这句名言强调的是,学无止境,以此激励后辈超越自己。有诗为证:“锲而不舍镂金石,老益无能让俊贤。”
总之,教育家苏步青善于在各种场合激励后生超越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