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家任伯年

2023-07-06    作者:陈 新

任伯年(1840年-1895年),初名润,字小楼,后改名颐,又字伯年,号次远,别号山阴道人。浙江萧山人。清末海上画坛最杰出的画家之一,与吴昌硕、蒲华、虚谷齐名为“清末海派四杰”。其肖像、人物、花鸟、山水无所不能;工笔、写意、水墨、重彩无不擅长,且均富有极高的造诣。

任伯年之所以能成为海上画坛的领袖级人物,取得如此高的成就,首先跟他与生俱来的绘画天赋有关。据说,任伯年十来岁的时候,有一次其父的一个朋友前来拜访,而其父恰巧不在家,年幼的伯年负责接待。他与这位访客简单聊了一会儿后,访客便告辞了。晚上,任父回家,任伯年跟父亲谈起白天曾有一个朋友前来拜访的事儿,父亲问客人姓甚名谁?伯年回答不出,但他说,我记得那人的模样,于是就拿起纸笔画了起来,没多少工夫,那人的样貌便栩栩如生地出现在了画纸上。父亲一看,立即认出了这个人。从这个故事中,我们可以看出,任伯年小时候便具有过目不忘的本领和极强的绘画造型能力,其绘画天赋远超同龄的孩子。

当然,要成为成就斐然的画家,光有天赋还远远不行,更需要得到名师的指点以及自身的勤学苦练。任伯年最初随其父学画,后拜其族叔也是清末著名画家任熊、任薰为师。关于任伯年跟随任熊学画,还有这样一段有趣的故事。

有一次,任熊让任伯年把他画的《拂晓春堤图》带回家,仔细观赏琢磨,但并没有告诉他如何临摹该画的方法和要点。时间一久,任伯年便心生疑惑和不解,搞不清老师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为了破解心头的疑惑,他便到老师的家中,想问个究竟。谁知找遍了客厅、书房、卧室,都未发现任熊的人影。他便到庭院去找,好不容易在园中假山后的围墙边找到了任熊。只见他正对着围墙上一个井字形的墙孔向外窥探,墙孔上还糊着一层薄绢。“老师这是在干什么呢?”任伯年更是感到奇怪。任熊似乎早已料到任伯年为啥找他,笑着问:“是否看得乏味了?”任伯年点点头,任熊说:“你将我的画再看几天,然后仿作一幅,再将它们仔细对照。”任伯年遵从师命,几天之后画成了一幅他自以为很不错的仿作。他兴冲冲地拿着这幅画去给任熊看。任熊看后,问他:“你觉得画上缺少些什么?”任伯年左看右看,看不出画面上缺少什么。任熊见他不解,就说:“此画缺少动感,你随我来。”两人来到庭院的那个井字形的墙孔这里。任熊指着糊薄绢的墙孔说:“你透过薄绢往外看,能看到一堵破墙。”任伯年上前一看,果然不错。任熊说:“看后闭目遐想,把那凸出处想象为山峦,把那低凹处想象为山谷,把那弯曲处想象为水流,再动笔画在纸上。” 

任伯年照此去做,果然画成了一幅充满生机的《拂晓春堤图》。通过此事,他感悟出,绘画除了技巧外,还需要有丰富的想象力。如果缺少了想象力,画家是不可能创作出生气磅礴的作品的。

在任熊、任薰等名师的悉心指导下,任伯年打下了全面而扎实的绘画基本功,加上自身的勤奋,他的绘画技艺突飞猛进,日臻成熟,并逐渐形成了自己独特而鲜明的绘画风格。1868年,任伯年定居上海。由于他的绘画题材广泛,而且表现形式非常贴近当时民众的审美口味,受到人们的喜爱,不久以后即誉满上海画坛,向其求购画作者可谓是络绎不绝。 

尽管如此,任伯年并没有志得意满,为了把花鸟和走兽画得更加生动传神,他几乎天天都会去城隍庙的鸟兽商店(当时上海还很小,连像样的动物园都没有)。在店里他一呆就是好几个时辰,不为别的,就为了悉心观察那里的动物,将各种动物的外形、动作、姿态、神情和特征,默默地记在心里,将之酝酿为腹稿后,才慢慢踱回家中。到家后,他先把作画的白纸挂在壁上,然后一榻横陈,在白纸上凝视良久,突然间灵感如电光石火般闪过脑海,他便一跃而起,振笔挥毫,其笔下风驰电掣,倏忽之间,一幅精彩传神的写意花鸟画便跃然纸上,整个过程一气呵成,有如神助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