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怡在请愿游行队伍中

2023-02-23    作者:陈晶龙

2022年5月9日,著名电影表演艺术家秦怡因病逝世,享年100岁。消息传出后,广大电影观众无不表示哀痛之情。中华职业学校的师生对此尤为悲痛,因为秦怡是他们的校友。其后,各类媒体发表了许多秦怡对中国电影事业发展所作出贡献的报道,而鲜有介绍她在求学时期追求革命理想、积极投身学生运动的文章刊出。

中华职业学校是由著名爱国民主人士黄炎培先生于1918年创办的一所中等技术学校。在国运兴衰的历史关头,中华职校师生总是走在时代前列。学校中涌现出张闻天、江竹筠、华罗庚、邹韬奋、顾准、傅其芳等许多杰出人才,秦怡也是其中的代表之一。2008年是中华职校建校90周年,学校专门编印了《弦歌不绝颂中华》的纪念文集,对90年来学校为中国革命和建设事业作出的贡献予以总结。校史编写组三位老师2008年6月28日专程到秦怡寓所采访,了解到她在中华职校读书期间的一些让人难忘的经历。

老师们首先祝贺秦怡在上海国际电影节上荣获华语电影终身成就奖,并询问她在中华职校读书时演出的广场剧《放下你的鞭子》是不是她最早演出的戏剧。秦怡说,这不是她最早演出的戏。她在实验小学读书时就自编自演过独幕剧《刑》,剧中讲了一位年轻的纱厂女工为改变自己和伙伴们的悲惨命运同反动势力作斗争的故事。《放下你的鞭子》是校友会组织演出的。那时中华职校校友会有许多进步同学,有地下党党员,还有马相伯先生。秦怡记得那天演出时气氛很好,整个礼堂坐满了,有五六百人,学生的家长也来观戏。秦怡讲,我那时还不会演戏,是大姐把我的脸搽得白白的。我大姐是中华职校毕业的,思想进步。后来导演说,不行不行,你应该是红红黑黑的脸,农村姑娘嘛。结果我重新又搽了脸。演出时,不少观众向舞台丢钱捐款,演出效果十分好。

1936年11月,上海发生了震惊中外的“七君子事件”。事件起因是南京国民党政府以“危害民国”罪逮捕了沈钧儒、章乃器、邹韬奋、李公朴、沙千里、史良和王造时等七位救国会领袖,从而引起全国各界人士的愤慨与抗议,开展了声势浩大的营救活动。一天,大同大学学生来动员中华职校学生一起参加向市政府请愿的示威游行,要求立即释放抗日爱国人士“七君子”。同学们整队后涌出校门,汇成一支浩浩荡荡的队伍,大家举着标语,喊着口号,绕过租界,沿着中山西路,往东北方向步行几十里,朝地处江湾的市政府(现为上海体育学院)进发。学校教务主任陆厚任、训育主任杨拙夫也和同学们一起游行。

秦怡绘声绘色地讲述道:“走到市政府门口,反动警察用高压消防水龙头朝手无寸铁的学生冲射,女学生倒下了,又站起来不肯走,警察继续冲水,越冲越厉害。我们当时的意志好坚强,什么都不怕,水龙头把我们个个浇得浑身湿透。回校后我就站在校门口的风口处,一直把衣服吹干了才回家。家里人问我,今天到哪里去了,我无以回答,我从小就不会说谎,就支吾着混了过去。”对那次学生与警察搏斗的场面,秦怡一辈子不会忘记。

秦怡拿出了一张她在中华职校参加校红十字会活动的照片,她与几个女同学衣袖上都戴着红十字会臂章。秦怡说,红十字会做的最让人刻骨铭心的事,是前往苏州河畔四行仓库向与日军浴血奋战的中国军人慰问,在战斗前线为伤员包扎,心里一点也不感到害怕。红十字会会员平时还替作战士兵制作军大衣、棉手套、棉帽子。棉手套较难做,她就拿回家做。她母亲很支持女儿参加这项有意义的抗日工作,说这种后勤战务工作可以拿回家,我帮你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