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之雅称

2023-01-03    作者:贡荣党

  “晨起开门雪满山,雪晴云淡日光寒”,在冰天雪地的冬日,流泻着冬的浪漫,可谓“严冬不肃杀,何以见阳春”,这足以引发古人“冬日可爱,夏日可畏”之类的感叹,并留下诸多具有冬天明显季节特征的称谓。

  “蛰龙三冬卧,老鹤万里心” “三冬兰若读书灯”,古人将冬季的孟冬(阴历十月)、仲冬(阴历十一月)、季冬(阴历十二月)三个月合称“三冬”,并代指冬季。又由于冬季三个月共九十天,于是冬季又别称“九冬”,南朝沈约有诗言“九冬负霜雪,六翮飞不任”(《夕行闻夜鹤》),个中的“九冬”便不难理解了。

  在冬天的各类称谓中,或应景或按约定俗成以“冬”之名,辅以修饰词派生出些许冬天的美名。如从“清冬”的称谓中就可感受到冬季万物萧条,天地间一片清寒的景象。这种说法,我们不妨可以从唐代诗人皇甫冉《冬夜集赋得寒漏》中的“清冬洛阳客,寒漏建章台”两句诗来体会。而“玄冬”之称则是因古代以四方为四季之位,北方冬位,其色黑,“玄”为黑色。东晋张望《贫士诗》中就有“炎夏无完絺,玄冬无暖褐”之说。玄,冬之色,序,季节。古人因此还用“玄序”来称呼冬季,如唐许敬宗《奉和守岁应制》诗曰:“玉琯移玄序,金奏赏彤闱。”《尔雅·释天》中则将冬天定义为“玄英”:“春为青阳,夏为朱明,秋为白藏,冬为玄英。” 如唐代魏征在《道观内柏树赋》中曰:“涉青阳不增其华,历玄英不减其翠。”

  此外,《隋书·志第十五·天文中·七曜》载:“日循黄道东行,一日一夜行一度,三百六十五日有奇而周天。行东陆谓之春……行北陆谓之冬 。”太阳冬季所在的方位古人称之为“北陆”,后来被人们用来代称冬天。有诗为证: “朱光驰北陆,浮景忽西沉。”(西晋张载《七哀诗二首》其二)

  冬天寒风凛冽,凉飕飕的空气冻住了一切,古人用一个“严”来形容冬天寒冷程度之深,唐代僧贯休在《古塞下曲》中出现的“严冬”一词,用得再恰当不过了:“严冬大河枯,嫖姚去深击。”至于“严节”一词,则是冬至节的意思,《初学记》卷三引南朝梁元帝 《纂要》:“冬曰玄英……节曰严节。”

  冬季是一年之中最后一个季节,所以还有“穷冬” “穷阴”之别称,“穷”,尽也。唐代黄滔《送友人游边》“关河初落日,霜雪下穷冬”中的“穷冬”就是冬天的别称。至于“穷阴”一说,那是因为古代以春夏为阳,秋冬为阴,加之冬季又是一年中最后一个季节,故称。白居易在《岁晚旅望》中有“向晚苍苍南北望,穷阴旅思两无边”的诗句。古人还有读书所谓“三馀”之说,其中“冬者岁之馀”。馀,将尽的意思,“岁馀”也就成了冬天的代名词,唐孟云卿就是这样来称呼冬天的:“秋成不廉俭,岁馀多馁饥。”(《田园观雨兼晴后作》)唐皇甫冉也发出“春风旧岁馀”的感叹。

  冬天并非只有寒冷和凝重,如果仔细揣摩、用心去体会,在这些冬天雅称的背后,你定会发现原来冬天也可如此诗情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