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海除了佘山的“松郡九峰”(或“松郡九峰十二山”)外,还有一座山,即金山区的金山。
金山位于上海西南部金山区,站在金山城市沙滩上向东望去,可以清晰看到距海岸约6公里处,由南向北一字排开的三座小岛,分别为乌龟山(又称浮山)、大金山、小金山(又称胜山)。其中大金山略呈东西走向,长约975米,宽450米,面积约0.4平方公里,海拔103.4米,是上海境内自然最高点。小金山在大金山西北约1.8公里,长475米,宽250米,面积约0.1平方公里。大金山南不到1公里是乌龟山,为一荒岛。
清金山人黄霆《松江竹枝词》云:“玲珑坝口水潺潺,樵客冲潮一叶还。遥指夕阳明灭处,大金山外小金山。”
大金山上曾建有忠烈昭应庙。传说是吴王孙皓得病,有神附于小黄门太监身上,说“国主封疆有海患,非人力所能防,西汉功臣霍光,可立庙于咸塘以镇之”。于是在大金山北麓建忠烈昭应庙,为捍海之神。沿海居民俱祀于家,号“金山神主”。“报功漴阙初将圮,昭应金山庙更荒。可忆迢迢一千载,枉凭神力护咸塘。”(江巽东《云间百咏》)
《绍熙云间志·卷中·山》记:“金山,在县东南九十里。周回十里,高十七丈。《吴地记》云:有平坡,可容二十人坐。山北有寒穴,其泉香甘。”
文中的“县”是指宋朝的华亭县,县治即今松江城厢镇,“县东南九十里”就是距华亭县治九十里。古人没有测量技术,山的大小、高低全凭目测的“毛估估”,所谓金山“周回十里”,应该是指大小金山和浮山的周长,“高七十丈”也只是大概。另外,山上还有一个很小的平坡,仅可容二十人坐,说明该山的陡峭程度。在山北面有一眼称之为“寒穴”的泉眼,泉水香甘。
《云间志·卷上·古迹》云:“寒穴泉,在金山。山居大海中,咸水浸灌,泉出山顶,独甘冽,潮汐流注不竭。毛泽民作《寒穴泉铭》,以为与惠山泉不可分等差。”毛泽民即毛滂,今浙江江山人,北宋元祐中期,苏东坡任苏州太守,毛滂任法曹。他在《寒穴泉铭》中写道:“华亭有寒穴泉,邑人知之者鲜,县令姚君汲以遗余……取惠山泉并尝,至三四反复,不觉有异。”说明寒穴泉的水质与无锡惠山泉一样,品质极佳。文中的县令姚君就是宋政和二年(1112年)的华亭知县姚舜明。
旧志载,上海老城厢的梅家弄即以北宋进士,文学家、诗人梅圣俞(即梅尧臣)宗族世居此地而得名,其《寒穴》诗曰:“山头寒泉穴,净若镜面平。熨齿敲冰冷,贮瓶微玉声。傍有野鹿迹,上啼林鸟清。何由一往挹,况复方病醒。”
从上述北宋诗文中根本无法认定这个在金山上的寒穴泉是在海洋中的很小的岛屿,尤其是梅尧臣诗中提到的“傍有野鹿迹,上啼林鸟清”,只能认定这是近海的小山。古代文人骚客不可能上岛,唯一解释,就是大小金山原来与大陆相连的,只是沧海桑田,这里发生了地陷,才使大小金山与陆地分离,成了海上的岛屿。
约成书于南宋初的由宋吴聿著《观林诗话》一卷中云:“华亭并海有金山,潮至则在海中,潮退可以游山。有寒穴泉,甘冽与惠山相埒,穴在山麓,泉钟其间,适与潮平。”如此看来,今在海中的金山岛,唐以前与陆地联成一片,大概在北宋末南宋初,上海近海发生了严重的地陷,使金山与大陆分离成大、小金山岛。当退潮时,人们可以穿过滩地进入金山,而涨潮时,金山就处于海的包围中成了岛礁。
实际上,大金山只是一个面积不大、不宜人居住的无人孤岛。1949年后,在大金山上装了航标灯,才有一对夫妻因管理航标灯需要而长期居住在岛上,岛上生活十分艰难,淡水来自大陆补给,至于梅尧臣诗中提到的寒穴泉现已了无影迹。山上草木繁盛,有十多种国家保护的稀有植物,还有蛇、兔等动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