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原吉治水开黄浦江

2021-12-28    作者:赵震忠


  上海自古以来有过两大水系,吴淞江(松江)水系和黄浦江水系。现在只有一个大水系,前者已于明末并入后者,变成黄浦江的最大支流小水系。

  黄浦江是怎么来的?并非由几条河流发育而成,而是为治大水患,主要靠人力开凿大干河接通上下水,而后受中上游大水势下灌冲刷,不浚自深,不拓自宽,不拉自直才得以产生的。黄浦江产生于明朝永乐初年,公元1403至1405这三年。

  苏(州)松(江)治水,一号人物是明朝户部尚书夏原吉,另有李文郁、袁复等三人“佐之”。还有一人物叶宗人,字中行,华亭县叶家行(今浦江镇鲁汇乡)正义村人,以诸生名义上书,建言放弃旧江道救治,开浚范家浜,“引黄浦以归海”,“上览而嘉纳”,引为助手,参与督导范家浜工程。

  吴淞江自大禹治太湖水患开出后,宋元以来,淤塞严重,又加雨水偏多,及至明朝便连年成灾。灾因有五:一、雨水连年;二、上游大水加注,苏松二府受淹;三、海水加河水倒灌;四、诸水成片,使“吴门以东,悉为巨浸”,苏松大地一片汪洋;五、积水不能入海,致吴淞江患“肠梗阻”。

  永乐帝眼看苏松“税赋半天下”泡在大水里。四月,急派夏原吉到现场视察,又收集治水实录。八月,将《水利集》“旨赐”夏原吉,“令讲求救治方法”。夏受命,星夜赶赴上海,筹划用20万兵民待命。

  御批下达后,夏原吉先以数万民工,分三路疏浚吴淞江上游和太湖下游积水。一支自昆山东南下界浦引水,从太仓浏家河入海;第二支挑嘉定西浦水贯吴塘,也从刘家河入海;第三支浚常熟白茆塘引太湖下游诸水入扬子江。三支队伍,浚25000丈,使三支水进江入海,大大减轻了下游压力。

  后在下游,开凿范家浜。苏松“悉为巨浸”,大水自上游薛淀湖泖群,横竖潦泾,串联闸港,北达大黄浦,成连片大水。以北是浅水范家浜。开凿后的范家浜,是一条36里长、100米宽、10米深的大运河。用这个大槽沟作为基干河,上连上海浦、大黄浦,下接南跄浦,“一浜连三浦”引水入海,使“巨浸”“水患乃息”。

  头年九、十月,十几万人,开挖范家浜。夏原吉治水,是治水、治乱、赈济、救灾综合治理。开工前,他先查办了数十起“蠹民妨政”的大案要案,为民除害,“民心大悦”。他招工20万,用的是“以工代赈”办法,出劳管饭。同时,实行社会救济。头一年即发放“廪粟”(国库粮)30多万石。全社会人心都放在工地上了。

  再则,夏原吉以自身高尚人格魅力鼓动全体官民灾众。他一个朝廷二品大官,出行都是布衣徒步,不用车马。八、九月大热天,拒伞夫为其撑盖,说:“众皆赤体爆日,吾何忍独享凉乎?”他“日夜经营,不遑(顾不得)寝食,目为之赤”。此情此景,人们听在耳,看在眼。“以是人人效用”,热火朝天,36里大干河,第二年九月就完工了。

  范家浜一开,上游杭嘉之水、淀山湖泖群水,以建瓴之势,排山倒海,从上灌之。黄浦江大水系,水到渠成。第三年,整理杭嘉来水、淀泖湖群诸水,以及两涯之水,下接黄浦主干道,形成主流支流全体系。

  夏原吉治“苏松水患”的使命,是消除水患,拯救苏松广大灾民于水火,未曾预料的成果是,开出了一条大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