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铁御史”松江人冯恩

2021-07-20    作者:陈泽锋

  冯恩(约1496年—1576年),字子仁,明代松江华亭人。父亲早亡,家庭贫穷,他的母亲吴氏亲自督教他学习。有一年除夕之夜,外头大雨淋淋,破屋湿透,家里无米下锅,冯恩却照旧神情自若地读书学习。嘉靖五年考中进士,授官行人。不久他被提升为南京御史。按照旧例,御史有案审讯,不定案而把官司移交刑部,由刑部定犯人罪,不再行文通报。冯恩请尚书仍报送御史。各曹官哗然,以为御史是欲以我为属吏。冯恩解释说:“不敢这样。只不过要明白事情本末,互相检查核实罢了。”尚书无法责难。

  嘉靖十一年冬,天上出现彗星,嘉靖帝下诏求直言。冯恩以为“天道远,人道迩”,臧否各部尚书、侍郎,极力弹劾大学士张孚敬、方献夫和右都御史汪鋐三人奸诈。以为张是国家大业的彗星,方是朝廷中的彗星,汪是钻在皇帝心腹中的彗星,三星不除,民政难理,要想弭除灾祸,是不可能的。昏庸的嘉靖帝得到上书后大怒,以为此议并非专对三臣,而是仇 恨国君,将他逮入锦衣狱。冯恩每日受拷打,濒临死亡,但言辞始终不变。

  第二年春天,冯恩被移交刑部监狱。嘉靖帝欲置冯恩于死地。尚书王时中等人帮他求情,认为冯恩上书毁誉各半,并非专门指斥大臣,应减罪为戍役。嘉靖帝更加愤怒,当即削去王时中的官职,坚持要治冯恩死罪。

  等到朝廷审讯时,汪鋐任主笔,坐在公堂上,让衙役们扳着冯恩的膝盖下跪。冯恩却站得笔直,纹丝不动。衙役们呵斥他,冯恩怒声呵斥衙役,衙役都吓退了。汪鋐洋洋得意地问冯恩:“你上疏弹劾我,现在怎么却到了我的手上呢?”冯恩厉声说:“圣天子在上,你身为国家大臣,欲以私人怨恨而杀言官,实属大逆不道。你今天杀了我,我变成厉鬼也会去找你算账!”汪鋐被骂得恼羞成怒,站起来想殴打他。多亏都御史王廷相、尚书夏言从中缓解,汪鋐才稍稍止怒,依然签署罪行属实不可饶恕。

  当冯恩被押出长安门时,围观者简直成了人墙。人们被他的凛然正气所感动,叹息道:“这才是真正的御史啊!起先只以为他的膝盖是铁做的;现在听了他的语言,也像钢铁一般掷地有声;才知道他的胆子和骨头都是铁一般坚硬呀!”因此,冯恩就得了“四铁御史”的美称。

  又过了一年,1533年,冯恩年仅13岁的儿子冯行可,自缚于宫门前,上书请求代父亲就死;母亲吴氏,也亲临京城击登闻鼓为儿子鸣冤。皇上无奈,最后朝廷用罪重罚轻的说法,将他发配到边远的雷州(今广东雷州半岛)戍守。

  6年之后,遇到朝廷赦免,冯恩这才回归松江华亭,在乡里做了许多好事。明穆宗隆庆帝即位,录用先朝直言的官员。尽管此时冯恩已经70多岁,依然被授为大理寺丞,直至退休。81岁那年,冯恩去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