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里长江,淼淼东海,江海交汇,孕育着浦东这块年轻而富有活力的土地,俗话说,浦东因海而生。
浦东的城市文明是由西向东不断推进,浦东的海塘是南北走向,或许正是因为这一强烈的推进,才碰撞出层出不尽的浦东传奇。
据史书记载和考古发掘等资料证明,浦东地区这块陆地的形成,历经约数百万年的海浸海退的漫长过程。距今4000年前,在今江苏太仓,上海嘉定外冈,金山漕泾一线的沙带东侧又形成了两条平行的沙带,最东侧的一条为今娄塘、南翔、拓林一线。这三条沙带总称为“冈身”,也是上海地区最为原始的自然海塘(海岸线)。冈身以西已为陆地,冈身以东还是海面,潮来成水,潮去成涂,古称华亭海。公元四世纪后,海岸线不断向东扩展,沿海先民为了抵御海患,发展盐业和农耕生产,不断地在海滩上修筑了一条又一条海塘,开始了一次又一次与海争地的过程。
浦东的"塘"
下沙捍海塘,又称古捍海塘。据《新唐书》载:古时东海沿海有捍海塘,其位于冈身以东约40里处,走向与冈身平行,长百二十余里,北起宝山黄姚镇,途径月浦,江湾,进浦东龙王庙(今花木)、北蔡、周浦、下沙、航头,穿奉贤境,直至浙江海盐。因年久失修,海溢入塘,灾害无穷。唐开元元年重筑。塘西为陆地,已有人煮海熬波,塘东为海域。这是浦东有史记载的第一条人工海塘。到五代时,吴越王钱缪鼓励沿海发展盐业生产,并设立了下沙等五大盐场,为便利下沙盐场对外运盐,开凿了一条人工河——盐铁塘(宋时称下沙浦)。值至宋初,下沙捍海塘外又淤涨出一大片土地,此时的海岸线在今高行镇、张江镇、横沔、新场镇一线时,浦东盐业生产进入到一个大发展期,盐场署设在下沙。
里护塘,原称内捍海塘,又称老护塘、霍公塘。位于下沙捍海塘东32里处,北起浦东南跄口,向南经顾路与龚路,城厢与六团、祝桥、盐仓、惠南和大团,过入奉贤境,入金山境,直至今浙江乍浦止,全长约150里。当时是为保护华亭县下沙等五大盐场免遭海浸的需要,始筑于宋皇佑四年,成于宋至和元年,加固于南宋乾道八年,沿老海塘上陆续出现了一大批以“团、灶、路、仓、行、湾”字为地名的集镇和村落。
钦公塘,又名里护塘备塘,也称外捍海塘、小护塘。始筑于明万历十年。塘身位于里护塘东约4里处,南北走向,起点和里护塘一样同为浦东南跄口,途径顾路、合庆、蔡路、江镇和施湾、祝桥、惠南、大团与里护塘相交后,入奉贤境内,全长72里,和里护塘同高宽。
明万历十年浦东大地遭飓风,暴雨,高潮水三碰头的侵袭。里护塘被海潮冲毁,淹死万余人,盐田损失巨大,南汇第一任知县钦琏复任承办筑塘,深入工地尽心尽职,并采用以工代赈的办法调动民众们积极性,历时半年多告竣。从此,久未遭灾,百姓为感谢钦琏筑塘之功,把备塘称之为钦公塘。
彭公塘,又名王公塘。塘身位于钦公塘东7里处,其走向与钦公塘大体平行。该塘原为清乾隆三年兴筑的一条北起浦东撑塘,南至老港的圩塘。清光绪九年遭台潮侵袭,圩塘被毁,由彭以藩募捐集资,王椿荫任知县时修筑。南自泥城镇,经书院、老港北至七团镇(原属江镇,现川沙新镇)止。全长约76里。塘西开挖护塘河,建泄洪洞6处,看棚(防汛站)21间。
李公塘。在彭公塘东2里处,清光绪三十一年,风潮冲溃彭公塘及塘外民圩,次年由南汇知县李超群主持修筑。南起泥城镇,北迄江镇撑塘(今川沙新镇)与陈公塘相接,全长65里。
袁公塘。在李公塘东500米左右,民国22年,海潮冲毁李公塘,次年由南汇县长袁希洛主持在李公塘以东民圩的基础上修筑成塘,北起江镇,南至六灶港与李公塘相接,全长52里。
高桥外海塘,原称江东土塘,简称东塘。该塘始筑于明万历十年,今宝山以南故址犹在。清雍正十一年,宝山知县薛仁锡筑江东土塘,北起凌桥草头庵,南至黄家湾与钦公塘相接,全长29里。乾隆五年,在土塘之内建护城石塘;道光十五年,林则徐主修宝山海塘时,修复东塘各段。
此后,先后又筑了胜利塘,七九塘,八五塘,三排塘,九四塘和世纪塘。
浦东的"沙"
浦东虽成陆较晚,但在千余年来的历史发展演变中,它以特定的环境(海塘、盐场、灶门港、运盐河)和特定的地理方位(江海交汇成曲形)造就了它特定的个性。因此,其地名的形成同其他内陆地区一样也十分精彩和富有地方特色。
下沙,广义讲是浦东大地的“母亲”,原盐场的辖地为早期的整个浦东地区(含今陈行、杜行、召楼等地),其名源于有关白鹤的美丽传说和盐场、盐业生产的特定条件有关。
晋朝期间,这里还是一个小小的滨海村庄,但盛产白鹤。有一种不同凡响的极品鹤:丹顶绿足,龟背斑纹,形态美丽,极为珍贵,著称为鹤中之首。该小村庄被称之为“鹤窠村”,也叫“鹤坡”。晋朝华亭人陆逊、陆抗、陆机曾养鹤于鹤窠村,常吟诗作赋赞美之,后名声不胫而走,“鹤沙”(鹤坡)由此闻名于世,北宋科学家沈括所著的《梦溪笔谈》中也有记载:“鹤唯鹤窠村所在为得也,余皆凡格”。在南汇地区未建县前,第一部记载这块土地历史的志书叫《鹤沙志》。
随着历史的演变,由长江水、钱塘水与东海泥沙冲刷堆积的崇明岛位于北,称作为“上沙”,而浦东平原位于南,称作为“下沙”。后“下沙盐场”的本场部设在鹤沙,为此,朝廷将鹤沙更名为“下沙”。到北宋后期时,下沙盐产量和盐课税额成为华亭五大盐场之冠。至南宋建炎年间,在下沙设盐监署,后又置两浙盐运使司松江分司。到元末明初时,下沙盐产量已为浙西27个盐场之首。此时下沙,官商云集,繁荣之极,俨然已成为松江县东部的政治、经济、文化中心。历代仕官曾在这里构筑了许多园林胜景,有松江府东南第一富豪瞿氏建造占地20余顷的“瞿氏庄园”,此园后被明弘治《上海县志》称为“浙西园苑之胜,惟下砂(沙)瞿氏为最古”。又如王佑的习园,凌如焕的凌园,朱凤洲的梅园,杨王禹的安公斋,朱听的尚夷斋,顾德梁的一经楼。
浦东的"盐"
盐业生产的大发展,使白鹤失去了栖息之所。有诗咏:“养鹤人何在,河边水尚清;唤回中夜梦,滩上嘎然声。”这梦幻似的胜地仍不断引来了众多的文人墨客前来游憩和定居,形成了独具特色的鹤文化。宋张荣的《过鹤沙》、许尚的《鹤坡五言》、孙怡的《南坡鹤窠》、王逢的《登鹤坡道院廖阳阁》……
后随着海岸线的不断东移,下沙盐场总部搬之南下沙的“石笋里”(即新场),但下沙没有因失去了盐业管理中心而变得冷落,而很快由一个以盐业中心的重地转换成一个繁荣的农业发展期,纺织业、手工业逐渐兴旺,为南汇地区进入新时代又开辟了一个新亮点。
下沙盐场,记忆古浦东海洋经济的盛衰。制盐业是古时浦东的主柱产业,是浦东原始的海洋经济的重要组成部分。也是浦东先民率先利用、开发海洋资源的成功范例。
据史料,东周时有海盐地名,汉、晋的古籍中已有“吴郡沿海之滨,盐田相望”之说;随代有人煎土盐,唐代已有人煮海熬波。唐开元元年年,重筑旧捍海塘后,从此集居者增多,盐业生产有所开展。至五代后梁期间,吴越王钱鼓励沿海发展盐业生产,并将沿海的斥卤之地开设了下沙、南跄口、横浦、青村,袁部五大盐场。其中,下沙盐场面积占到古捍海塘以东地区的全部成陆地,为五盐场规模最大。当时,荡田内长满芦苇,无法农耕,但砍下芦苇正好为灶座煮盐之用。为了便利对外运盐,又开凿了“盐铁塘”(南宋时称为下沙浦),西起黄浦江,东至下沙济海桥与咸塘港相接。
浦东盐业生产由小发展壮大,再到鼎盛后逐渐衰落,前后经历了八九百年时间,为浦东大地上孕育出一大批带“团、灶、路、仓、湾、沙、场”等地名的集镇和村落……这些地名都具有江南水乡风貌特征,富有浓厚的盐业和农耕文化内涵,体现出宋、元、明、清居住生活形态的集镇。它们是浦东古代制盐业留给子孙后代的丰富的历史记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