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到梦醒时分

——电视连续剧《繁花》

2024-01-11    作者:孔 曦

 《繁花》播出伊始,抱怨王家卫只会搞气氛不会讲故事的观众,恐怕不在少数。随着剧情的展开,墨镜王讲故事的能力,好像得到了大部分观众的认可。该剧前天在央视播完,用低开高走形容其口碑,还是蛮合适的,尤其是他擅长的男女情感的“拉扯”。

  如果说商战是该剧的主线,男主角宝总与三个女人的情感纠葛,是必不可少的副线。当观众以为,阿宝能一直拥有这三位的助力,顺风顺水地把宝总当下去,裂痕出现了。导火索是一对珍珠耳环。

  玲子,在东京打拼过,精明强干,八面玲珑,把小饭店“夜东京”打造成宝总的精神港湾。宝总无论在外面吃了多少山珍海味,都不如在“夜东京”吃一碗泡饭舒服。潜意识里,他把玲子当成了姐姐。在姐姐这里,一碗泡饭能有六碗小菜佐餐;在姐姐这里,来势汹汹的黄河路众老板娘能被轻松打发;在姐姐这里,能存放威胁到重要生意的高仿品……而玲子,则抓住一切机会从宝总口袋里搜刮钱财,为此被爷叔起了“讨债鬼”的绰号。关键时刻,她成为宝总的担当,为他应付各路讨债鬼,还钱的时候毫不犹豫。

  那对珍珠耳环的进货单,引发了菱红、葛老师、陶陶三人的一场大吵。相骂无好话,朋友之间的吵架之语,点醒了憧憬着爱情的玲子。这一系列场景以及四位演员的表演,或许会成为电视剧艺术史上的经典之一。尤其是马伊琍,从形体动作到面部表情,从台词到眼神,把一个被道破真相、为爱心碎的女人演得恰如其分。称之为教科书级的演技,也不为过。

  难堪难过之后,玲子走出了三年来困住她的爱情,走得潇洒利落。既然她以为深藏不露实则尽人皆知的爱始终得不到回应,不如干干脆脆地放下。过往的羁绊,“统统敲脱”。从此以后,做生意,全靠自己。从宝总那里弄来的钱,一分不少替他存着,全部归还。

  外贸局职员汪小姐,家境良好,年轻漂亮,是男主角开展外贸业务的贵人。她对宝总倾心爱慕,倾力相助。面对即将到来的厄运,她天真地对宝总说:“侬放心,不管侬做啥,我侪勿会看勿起侬个。哪怕侬去卖茶叶蛋。我跟侬一道去卖,侬敢口伐?”阿宝答非所问:“我为啥要去卖茶叶蛋?我也勿会让侬去卖茶叶蛋。”错把平台当本事,错把友情当爱情,是汪小姐的致命伤。

  阿宝在排骨年糕店的爽约、卢美琳打阿宝的那记耳光,都没能叫醒汪小姐的爱情梦。师傅金花的劝告,她听进去了。明珠有限公司开张之时,也是汪小姐的梦醒时分。崭新的凯迪拉克,是宝哥哥的歉意,但汪小姐不能接受。她走出了宝总的羽翼,宝总也失去了汪小姐这对翅膀。和玲子相比,汪小姐的出走狼狈不堪,却不乏勇敢。年轻,是冲劲的代名词。她终于成了自己的码头。

  来自深圳的李李,美丽神秘,有胆有识,是真正吸引宝总的异性。李李也曾对宝总动过真心,但是,太过沉重的过去,令她的动情总是稍纵即逝。三个女人当中,貌似最霸气的她,反倒困在了从前的爱情里。

  当今之世,很多女人可以和男人一样,不把爱情视为人生的全部。有,固然很好;没有,也不必失魂落魄。自尊,自爱,自信的她们,告别为情所困的过往,走向未来,前路或有荆棘,也必定有鲜花。

  能在作品中呈现积极向上的爱情观,仅此一点,我也要为墨镜王点个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