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玩了漠河,准备乘绿皮火车返哈尔滨,却被告知,因为呼伦贝尔强降雨,冲毁了沿线一段铁路,列车停运。旅行社让我们坐汽车去齐齐哈尔,再转乘高铁回哈尔滨。中午在漠河的东方红饺子馆,饱餐了一顿“送客饺子”,下午1点,一辆黑P牌照的15座福特全顺,载着我们开启出发模式。
漠河到齐齐哈尔路程近 900公里,高德地图提示,即便连续行车,也需要12个小时。漫长的空间转移,如果在飞机、轮船或火车上,温馨得可以看书、打牌、喝饮料,而肩靠肩地困囿于一辆小车,面临一次超长旅途,让一行六十有余的老人视为畏途。
车沿G111国道行近两小时,大家从小憩中醒来。老陈开始引吭高歌,退休后他把唱歌当作一种健身,在家每天必唱,已成瘾癖。“我酿的酒喝不醉我自己,你唱的歌却让我一醉不起……”后排的叶老师也亮开女中音应和,一曲连一曲,喝彩声要撑破狭小的车厢,司机也受到了感染,居然双手脱离方向盘,高举过头顶使劲鼓掌。
行驶到塔尔根,已是大兴安岭腹地,司机热心地带我们去看“爱情小镇”。小镇地理位置为北纬52(13’14”,东经124(41’31”,有心人将纬度读成“5201314”,谐音“我爱你一生一世”;将经度倒读成“1314421”,谐音“一生一世只爱你”,范晓萱的《数字恋爱》在这里演绎得淋漓尽致 。坐标点宽阔的背景墙已修葺一新 ,绿叶作底,上面是洁白的琥珀体大字:“全球唯一爱情坐标点”。我们一行性别均衡,但没有夫妻,云云说,友情也需要爱,于是我们站在爱意浓浓的背景墙前 ,留下了一张“友谊天长地久”。
向晚时分,原先有些阴翳的天气变晴了。高速公路上很少有服务区,时间久了,司机只得寻找僻静处稍作休息。叶老师站在路边,用手机拍摄了一张美景,笑称是此次旅程中的最佳照片。上车打开手机,果然风景如画,构图优美:橘红的晚霞,勾勒连绵的云彩,田野上有星点般蓝顶白墙的屋舍,近处一条玉带般小河,倒映着黛山绿树,泛溢着绯红的霞光……遗憾的是 ,小河边,隐约可见老陈方便时的侧影。叶老师十分踌躇,删了吧,舍不得,不删吧,太不雅。阿晓说这好办,PS一下就可以,但见他一通操作,画面上美景不见了,只有老陈的侧影,叶老师又恼又羞,老陈大叫:删掉!删掉!删掉!
为了赶路,晚餐不停车,肚子饿了,从包里翻找出零食。阿李一边将食物递给司机 ,一边自言自语:前两天导游还说,大兴安岭的护林员在野外 ,常常是饿了啃两口莜面干粮,渴了嘴里塞两把雪,和我们的条件好比吗?他这一说,真让大家觉得很幸福了,坐在空调车里,喝着农夫山泉,吃着众望小麻花、徐福记萨其玛,有餐如此,夫复何求。
暮色笼罩大地,车过嫩江,转入4512国道。夜间行车枯燥,有人提议评选此行最佳笑话。话说去北极村路上 ,车已开了很远,根生突然想起,遗忘了华为手机的一根充电线。他对导游说,我那根是原装线,你再去北极村时找一下,快递给我。导游说,丢手机充电线人很多的。阿晓一本正经地对根生说 ,如果找到的充电线不是你的 ,快递不花了冤枉钱吗?你把手机留给导游,找到了充电线,插上手机试一下,然后再一起快递。根生说,那也好,再一想不对:如果不是配套的呢?
说笑中,齐齐哈尔到了。司机将我们送到住处,一家亮着霓虹红字的“温泉宾馆”。时辰已是翌晨1点。尽管腰酸背痛,人乏马困,但精神还是胜出:漫长的12小时车程考验,终究不过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