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0-12-24    作者：周进琪

　　

　　退休后，莳花弄草成了日常生活的一部分，每年的秋冬相交之际，我都要种一批三色堇，俗称蝴蝶花。

　　前些天，我又来到那家熟悉的花店。店主夫妇来自安徽，在上海打拼多年。老板娘笑吟吟地说：“今天刚进了一批花。”我问蝴蝶花什么价，她说一棵一块五。“呵，又涨价了，以前5角一棵，几年工夫翻倍涨，再涨我就买不起啦。”老板娘嗫嚅道，苗圃涨价，我也没办法。

　　赏花大半年，譬如少吃一顿红烧肉。再说，这家夫妻老婆店能挺过疫情，也不易。当即扫码支付，兴冲冲搬了一百棵回家。

　　趁着天气晴好，我盘算着在铁树、柠檬树、柚子树四周种一圈，其余的种在花坛里，替代那些不开花的杜鹃　。拿起小铁铲，蹲下，开始挖坑。没料到，多日晴好，地面表层泥土板结，要挖一个碗大的坑，并非易事。一股作气种下二十多棵，觉得手酸，腿也有点麻，只得中场休息。

　　小憩一会，给种好的花浇水，水融入之后，泥土变松软了。嘿，如果挖坑前就浇水，不就好挖了吗？找到了窍门，省力不少。但余下的八十棵，要挖八十个坑，工作量也不小。大约过了三个钟头，种好最后一株，我松了口气。随即感到全身乏力，双腿麻木，站不起来。只能就地坐下，揉肩捶背。真是岁月不饶人呵。想起前些时日，偶遇一位四十多年不曾见面的老邻居，他说：“你没怎么变，还是年轻时的样子。”当时还窃喜，今日一番劳作，现出了原形。就像一辆开了多年的汽车，外表保养得再好，内里的零件已经老化，不服老不行呵。

　　当晚早早睡了，躺下不久，阵阵酸痛袭来，愈发厉害。只得起床，贴上两张镇痛消炎膏药，过了许久才入眠。原以为睡一觉就能恢复如常，不料，次日起来，全身的骨架像松掉似的，连翻身都有点困难。迷迷糊糊睡了一天，这才慢慢恢复。躺在床上，我明白了一个道理，年纪上去，凡事不能逞强。假如这批花分三趟种，就不会如此狼狈。

　　如今，这些三色堇长势喜人，在凛冽的寒风中开得热闹。只要浇点水，有一缕阳光，她们就笑脸如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