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0-07-29    作者：周进琪

过完春节，正值疫情肆虐，一家人宅在家里无处可去。一天，孙女拿着一只玩具小黄鸭，拉着我的手，恳求道：“爷爷，我们养只真的小鸭子吧。”面对她期盼的眼神，想到她三番五次求我，要养小狗小猫，都被我婉言拒绝。如今不能外出，再拒绝，于心不忍，就说，好吧。

去哪里买小鸭子呢？我小时候，小贩挑着竹箩筐走街串巷叫卖小鸡小鸭，如今见不到了。妻子提醒我上淘宝看看，输入关键词，果然跳出很多页面。孙女拿过手机，选中了一只小鸭子，高兴得手舞足蹈。

快递送来的那天，毛绒绒的小黄鸭在客厅里一摇一摆，走来走去，一双黑珍珠般的眼晴朝四处张望。长长的扁嘴巴东啄西啄，还发出啾啾的叫声。孙女激动万分，抚摸着小鸭子，左看右看，自言自语道：“太可爱了。” 她给小鸭子起名啾啾。孙女跑到院子里摘了三叶草和杜鹃花瓣，撕碎了，一点一点喂它。啾啾的到来，让孙女有了牵挂，也懂得了关爱。吃饭时间到了，她会先去喂它。晚上睡觉前，还问我，要给啾啾盖被子吗？

啾啾一天天长大了，黄色的绒毛渐渐地被白色的羽毛覆盖，每天傍晚，我们都带着它到小区后面的树林里散步。孙女跑得快，它会张开翅膀追赶；孙女走得慢，它就迈着小扇子般的脚蹼，晃晃悠悠地跟着；有时候，孙女故意停下来，它就歪着脖子仰起脑袋，用萌萌的眼睛看着她，好像在问，怎么不走啦？每次，小径上都洒满了孙女的欢声笑语。

啾啾最开心的事，是带它去挖蚯蚓。每当我们拨开大树下的枯叶，找到蚯蚓吐出新泥的地方，它就聚精会神地守在一旁。一锹挖下去，土刚翻开，我们还没看见蚯蚓，啾啾已经用扁扁的嘴巴将一条蚯蚓从土里扯了出来，像吃面条那样一伸一缩，不多一会儿便吞下了肚。

几个月后，疫情缓解，小区恢复了正常，啾啾不能再出去散步了。看着这只漂亮的大白鸭，我纠结起来。放在院子里，怕它走失；关在笼子里，它的脑袋在栅栏缝里伸来伸去，它难受，我们看得也难受。思来想去，有了让它回归自然的念头。我与孙女商量了好几次，她很不情愿地同意了。

那天，我们轮流抱着它，走到一条小河边，我对孙女说：“这里有芦苇水草，啾啾可以畅快地游泳，还可以捉小鱼小虾，它会很开心的。”水面上留下一圈圈涟漪，陪伴了我们四个月的啾啾渐渐远去。孙女眼里噙着泪水，紧紧地依偎着我，问：“爷爷，它还会回来吗？我舍不得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