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0-05-21    作者：刘伟馨

大概第13天，一只小鸟出壳了。屈指一算，早产了嘛。我们都想拿手机去拍，看看小鸟是什么样子，可大鸟刚起身，马上又坐了上去。太太很疑惑：蛋壳到哪里去了？隔了两天，另一只小鸟也出壳了。鸟爸爸或鸟妈妈总是把小鸟盖得严严实实的。有一天，从大鸟肚子底下，我瞧见了先出生的小鸟，它蠕动着身子，羽毛比较稀疏，颜色已经是鸟爸鸟妈那样的灰褐色。
又过了5天。这一天，雨从早下到晚，太太拿塑料袋做了雨棚，盖在鸟巢上。风吹来，哗啦啦响。第二天，天空仍然阴沉，水汽蒸腾，树木都湿漉漉的，好像还要下雨。打开窗户一看，鸟大人不见了，空留两只小鸟蜷缩在杂草上。一会儿，真的下大雨了，大鸟还是没有出现。太太着急：大鸟能抗住风雨，小鸟能吗？再一次用塑料袋遮雨，又担心鸟爸或鸟妈回来，钻不进去。还好，几分钟后再去看，大鸟回来了。它熟门熟路，进出自如，已端坐在那里。
第三天早晨，太阳出来了，鸟爸鸟妈一早就去觅食。网上说，出生的两只小斑鸠，一般都是一雌一雄，我们估摸，老大是哥哥，老二是妹妹。没过几天，兄妹俩的羽毛渐渐厚实起来，还是只能趴着。它们总在等待父母的到来。有时是鸟爸，有时是鸟妈，用尖尖的嘴巴轮流给小鸟喂食。小鸟能睁开眼睛了，不久，就能颤颤巍巍地站起，原地掉头，还不时用嘴梳理羽毛。小斑鸠胆子很小，见我们用手机拍摄，很害怕，身体会不由自主地抖一下。太太放了些泰国稻米在空调外机上，大斑鸠往往很警惕，脚步停住。我们不在它视线里的时候，它一粒一粒啄着米，很快就吃光了。
小斑鸠长得很快，出生两个礼拜，先是像麻雀大小，现在已经有鹌鹑那样大了，羽毛也渐渐丰满起来，但还有些松软，不结实。只过了一天，鸟哥哥就能站起来了，太太去拍视频，它居然跳起来，要啄她。不愧是野生的，厉害！
此后，鸟家长外出时间长了，有时甚至整晚不归，留下两只小斑鸠，让它们自己管理自己。午后，我在客厅看书，或打开影碟机放电影。中间休息，情不自禁去关注小鸟：爸爸妈妈不在眼前，会不会孤独？傍晚6点钟光景，小斑鸠学爸妈的样，挤在一起，早早进入梦乡。半夜12点，临睡前，我总要去探视它们。夜色里，小鸟羽毛蓬松，一动不动，像两丛毛团，可怜又可爱。早晨咕咕的叫声，时有时无，也没有往日那么响亮，这是小斑鸠在唱歌。鸟爸鸟妈在别处睡，不再吵醒我们了。
清明过后的几天，一大早，我听到咕咕声，跑过去看，斑鸠爸妈都来了。鸟哥哥已出生20天，该离巢了。上午9点，鸟爸爸在空调外机上昂首阔步地行走，还跟我对视了一下，然后嘴对嘴喂两只小鸟。10点钟再去看，鸟哥哥被家长带走了，只留下鸟妹妹孤独地呆着。下午，鸟爸或鸟妈来过，兜了一圈，大概看看鸟妹妹翅膀是不是硬了，是不是适合远行。一直等到第二天，我开窗，见鸟巢里只有稀稀落落的草丛、几根树枝，还有鸟粪，鸟妹妹也不见了。我的心顿时若有所失：这一家四口，飞去哪里了？是在大树上栖息，还是到田野里溜达，或者到竹林边筑巢？还记得我们家窗户边这个窝吗？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