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逢双休日,厨房便成了家中最热闹的所在。烟火升腾间,我总想着为家人烹饪几道佳肴,为平凡的日子添几缕诱人的香气。
往昔,妻子掌勺,总免不了我的微辞。不是咸,便是淡,还不入味。面对我的指摘,妻子满脸委屈,嗔怪道:“有人给你做饭就该知足,嫌我手艺差,侬干脆去请个大厨回来!”暗含着对我“站着说话不腰疼”的不满。
母亲在世时,厨房从不需要我插手。在村里,母亲可是响当当的“半个土厨师”。关系融洽的邻里,但凡摆上三五桌宴席,必定要请母亲去主厨。家里的一日三餐,更是她信手拈来的拿手好戏。我们只管大快朵颐,享受着被母亲照顾的幸福时光。如今,母亲已离去,啥事都要我们自力更生了。
我总觉得,烧菜并非什么难事,更称不上高科技。没多少文化的母亲能轻松地操持几桌宴席,那些在海派饭店掌勺的厨师,不少都是早年读书不顺,无奈辍学,背井离乡拜师学艺的。想到这儿,我心中涌起一股豪情:“他们能行,我又有何不可?天生我材必有用!”
妻子的委屈,成了我学厨的动力。我暗自较劲,要证明自己的厨艺天赋。我深知,烹饪的秘诀在于食材的新鲜、佐料的讲究、咸淡的精准把控,以及对火候的精妙拿捏。
见激将法奏效,妻子眉眼间满是欣喜,主动提议:“以后家里做饭,我负责洗菜,你负责掌勺。”我调侃道:“你当笑工负责逗乐,我当劳工负责出力!”一句玩笑话,化解了往日的小摩擦,厨房里回荡着我们的欢声笑语。
为了学好厨艺,我先在网上潜心钻研各种烹饪技巧,将步骤熟记于心。然后,挽起袖子,系上围裙,化身厨房“勇士”。
第一次煎河鲫鱼,我小心翼翼地用纸巾吸干鱼身表面的水分,待锅中的油烧得滚烫,将鱼轻轻滑入。听着油花噼里啪啦作响,适时给鱼翻身,生怕弄破金黄酥脆的鱼皮。最后加入葱姜、料酒、酱油等佐料,看着汤汁咕嘟咕嘟地冒泡,一条色泽诱人的红烧河鲫鱼大功告成。品尝着色香味俱佳的菜肴,妻子赞不绝口。我知道,夸奖声中,一半是真心认可,一半是鼓励。
随着一次又一次的实践,我的厨艺愈发精进。用文火慢炖的红烧肉,软糯香甜,不输饭店大厨;改良后的萝卜干烧毛豆,比母亲当年的手艺还要出色。我愈发明白,烹饪家常菜肴,不过是包含技巧的简单劳作,虽然不如国家级厨师技艺精湛,同样能带来满满的成就感。
厨房里,灶台前,妻子洗菜切菜,我翻炒炖煮,我们配合默契,奏响了和谐的锅碗瓢盆交响曲。曾经因做饭而起的小抵牾,化作了如今的夫唱妇随。一来一往的互动中,我们的感情愈发深厚,每一顿亲手烹制的饭菜,都成了亲情的温馨诠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