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别让人成长

2024-10-23    作者:王国梁

  外祖母是80岁去世的,那年母亲60岁。

  母亲一直比较依赖外祖母,几乎每天都要回娘家“报到”。我家离外祖母家很近,只需步行十分钟。母亲经常是忙着忙着就不见了,我满屋找她的时候,父亲总是无比淡定地说:“肯定是去你姥姥家了。”

  外祖母去世时也算高寿了,可母亲怎么都接受不了她的离去。那段时间,母亲不知一天要哭多少次,别人怎么劝都无济于事。不久后到了端午节,母亲一大早就开始煮粽子。粽子煮好后,她捞起几只就往外走。往年的惯例,端午节早上要给外祖母送粽子。可是母亲走到大门口,突然想起外祖母已经去世,她在院子里放声大哭起来,痛彻心扉。

  接下来的三天,母亲闭门不出,躲在屋子里不说话,也不吃饭。再次推门出来的时候,白头发多了一层,脸上的表情却变得坚定了。当时我不理解,后来在电视里看到类似情节,忽然意识到那是一种破茧成蝶似的 “闭关”,独自经历痛苦,努力寻找出口。

  母亲是大家庭里的长姐,可多年里因为外祖母的庇护,她一直像个受宠的孩子。外祖母去世后,母亲开始打理大家庭的大小事宜。她组织召开家庭会议,商量外祖父的养老问题,商量祖宅将来的归属问题,商量给外祖母上坟时由谁来组织。外祖父已然老迈,母亲成了大家庭的主心骨。渐渐的,她的五个弟妹越来越信服她。

  亲戚们都说,母亲跟以前比像换了个人,变得比谁都有主见,有方法。没想到看似柔弱的母亲,迸发出前所未有的能量。

  我原本以为,人到某个年龄阶段时就会停止成长。通过母亲,我了解到其实人生就是一个不断成长的过程。因为,每次离别都是一次成长,而人生是一个不断告别的过程。这种成长虽然痛,但是强大,因为它不单纯是能力的提升,更是心灵的成长与彻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