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为我导航

2024-06-19    作者:马 斌

  我记路不大行,开车必须开导航。但当父亲坐在副驾上的时候,他总会示意我关掉手机导航,为我人工导航,并且教我:“你注意看周边的房子。” 每接近一个路口,他会告知我附近有哪栋建筑物看起来比较醒目,让我记住它,说下次就知道怎么开了。久而久之,我确实记住了一些路。

  父亲这个人工导航一次次坐在副驾上为我指明方向。如同我站在人生重要的几个十字路口一样,他总是坚定地站在一旁。

  高中准备文理分科前,我十分纠结犹豫。因为我一直对文科感兴趣,可心里又觉得男生去学文科会不会有点奇怪,因此始终下不了决心。有一次,父亲带我去饭店吃饭,点了我爱吃的过油肉,还有一些其他的菜。他见我吃了两碗米饭,过油肉很快被吃得所剩无几,其他几盘菜却没怎么动,然后开口说道:“你吃过油肉的时候,是不是米饭也更香啦?”我回答:“当然啦!”他看着我的眼睛,说:“爸觉得你自己喜欢才是最重要的。”我心头一震,明白了他的意思,不再纠结,决定学文科,后来也如愿考上了心仪的大学。

  毕业时,面临着择业压力,我常常晚上睡不好觉。某天和母亲通电话时,她说:“你爸想让你回老家这边来帮帮他,又不好意思开口。”我眼睛酸了——哪里是爸爸不好意思开口,而是他知道我的专业不好,就业难,给我指路,还顾及到了我的自尊心。我心头暖暖的,收拾好行李,收拾好心情,回去建设家乡。

  妻子生老大的时候,医生对我说:“羊水污染了,得马上剖腹产,来签一下字。”我愣在原地,原本和妻子商量好,尽量顺产,我们以为这样对产妇和孩子都更好些。父亲见我犹豫,忙说:“签。听医生的。”事后我反应过来,计划永远不如变化快,关键时刻,不能犹豫,必须有决断。

  父亲是我的导航,在我开车时、迷茫时、害怕时、遇到了一些问题时,他总能指出一个个亮着光的地方,用沉稳的声音说:“直走,向前。”我也要努力,成为一个这样的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