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食南瓜

2023-10-10    作者:李娅梅

上个周末,我和妈妈视频聊天,聊到最后,妈妈说她之前带来的南瓜现在吃正好,我便想起了一直被放在厨房角落里的大南瓜了。因为常常不在家吃饭,我一直还没对它动手,这一提醒,唇齿间又萦绕着南瓜入口的清香了。

儿时,一入秋,正是南瓜收获的季节。浓绿、褐红、橙黄交织成的绚丽画卷,在田地上平铺展开,其中几个晃动的身影时而蹲下、时而站起。我跑向最熟悉的那片南瓜地,急切地想见证自己的劳动果实。走近一看,原本藏在藤叶间的南瓜已经长出胖嘟嘟的“身子”,正恣意地躺在田地中,享受阳光的沐浴,就连牵着母藤的“手”也长大了。我熟练地拿起剪刀朝身边的南瓜下手,把蒂部的柄剪断,还要防止刀尖不能伤到南瓜和藤叶。摘完后,我和父母一起把南瓜搬到车上,搬了几趟,我就跑到田埂上偷懒了,看着忙碌的人们挥展手臂,把亮色尽数带走,独留下盘根错节的藤叶匍匐在广袤的田野上,静候下一个秋天的到来。

远处,妈妈朝我招手,一旁准备归家的人们都在进行最后的收尾工作。路上,阳光洒在人们的肌肤上,干爽又温暖。同行人的谈话中无不透露出对秋收的喜悦,一种充盈的幸福感弥漫其中。

回到家,爸爸把南瓜摆放在院子的阴凉处,妈妈挑了一个不大的南瓜就进厨房了,蒸南瓜是她最喜欢的家常做法。切开南瓜,露出饱满灿黄的果肉,把块块果肉交给蒸锅闷煮,余下的南瓜籽暴晒在阳光下,日后可以当零嘴吃。几分钟后,厨房已经盛不下南瓜的清香了,那香味清淡却又十分霸道,顺着窗户和门就占领了各个房间,连我都被赶去厨房守着,静待开锅的那一刻。等妈妈把锅盖一掀,腾腾热气缭绕着块块灿黄,一种独属于秋天的芳香瞬间弥漫了整个屋子。我夹起南瓜轻轻一咬,粉糯沙甜,齿颊留香。

爸爸喜欢吃南瓜饼,把南瓜蒸熟压成泥,再放入糖和糯米粉,揉成面团,分成小份压扁,撒上点白芝麻,放入锅中煎至两面金黄。我最喜欢的是南瓜粥 ,尤其是天气转凉的清晨,喝下一碗暖暖的南瓜粥,全身熨帖。

如今,家里已经不种地了,但是秋食南瓜的习惯一直未曾改变。就像池莉所说的那样:“儿时喜吃的东西,往往终身都会想那一口,那一口滋味,往往就是乡愁。”在我这里,乡愁有一个具体的名字,叫南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