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三个月,胡乱读了十几本书,看了近50部电影,也算有收获。
有段时间,看不了厚厚的书,床边书橱里,随便抽出薄薄的一本,是《查令十字街84号》。说起来有点惭愧,号称喜欢书和电影的我,这本书和这部电影,居然都没有看过。很可惜,书中的海莲一直说要去伦敦,最终得知的是弗兰克的死讯。他们由书结缘而传递的友谊,实在令人心生温暖。读完书,又找出电影看,电影几乎就是书的翻版,也很好。想起来,你需要什么书,有人帮你采购、留存,真是美事。上世纪80年代,我在武汉读研,学校里有一家小书店,专供教师和研究生购书。店员是一位老先生,他竟然知道我喜欢什么书。那时,我热衷于接受美学、结构主义诗学、原型批评、符号学,每次进书店,他都会将新到的此类书推荐给我,有时,书店只进少量的书,他都为我留存,让我很感激。
《一个人的世界在书架上》,也是薄薄的一本书。说是由亚历克斯著,其实是编,收录17世纪到20世纪的11位富有影响力的人物,诸如兰姆、叔本华、培根等谈论书籍和读书。其中有英国首相谈藏书的妙招,也有美国总统推荐户外读物。不妨一看。
手头有一本《威尼斯书》,澳大利亚人著,很快就读完。书这样介绍:“这是一本威尼斯文化之旅的详尽指南。”其实,书比较简单,有近70幅实景美图,介绍40座古典与当代艺术殿堂,“带你进入不只是游客打卡处的威尼斯”。几年前去过威尼斯,开始观感不佳:人流涌动嘈杂,运河发出一股异味。事实上,我们没有进入真正的威尼斯。当时,我探头探脑想要深入街巷,被导游叫了回来:“你会迷路的。”迷宫一样的威尼斯,我可能再也无法探寻了。
说到旅游书,荷兰诺特博姆的书倒可以一看。诺特博姆被认为是恒久的流浪者,永远的冒险者。一生热爱旅行,足迹遍布大半个世界,“他孤独而行,以当代旅人的视角描述城市的生物万象”。《流浪者旅店》是他几十年在德国、意大利、瑞士、马里、冈比亚、伊朗等地的旅行文字结集。我尤其喜欢他的另一本旅行书《西班牙星光之路》,这不是普通的游记,二十多年间,诺特博姆以圣地亚哥为坐标,深入西班牙腹地,遍访旅人罕至的荒凉之地,从他的足迹,用收放自如的文笔,呈现西班牙历史、文化、艺术和建筑。诺特博姆写过小说,尽管近来我已不看虚构的小说,还是找来他的小说《狐狸在夜晚来临》,那是我年轻时喜欢读的作品(顺便说一句,还读了法国帕斯卡·基尼亚尔的《游荡的影子》,一本“以形式碎片化、内容杂糅、思想深邃”为特征的作品,不是很喜欢)。
我非常喜欢美国自然文学,这归功于梭罗的《瓦尔登湖》,除了原版,我有好几个不同的译本。《荒野行吟》详尽介绍了美国自然文学,比如梭罗、爱默生、约翰·缪尔、约翰·巴勒斯等,我有好几本他们写的书,有的读过,有的待读,像《夏日走过山间》《醒来的森林》《阿拉斯加的冰川》《听客溪的朝圣》《低吟的荒野》,等等。他们在森林、草原、山脉、湖边、溪涧、冰川,或漫游,或独住,或建屋,或跋涉,或沉思,或写作,过着与自然相融相合的生活,令人钦羡。我最近读的是约翰·巴勒斯的《河畔小屋》,作者在哈得逊河西岸住了很多年,“记录了四季更迭,昼夜交替,大自然的种种,鸟儿的第一声啼叫,花朵的第一次绽放,以及一切独具特色的郊外美景”。读这样的书,心境会透亮澄澈。
另一本中国自然文学《一个人的村庄》,作者刘亮程,他的作品,我听说过,却从未读过。这次厚厚的一本,从头读到尾。他写他出生地新疆的一个村庄,写动物、庄稼和人。和美国自然文学相比,色彩比较暗淡,调子有点低沉,有一种凄凉的“孤独”——美国自然文学中是否可以说有一种清亮的“孤独”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