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1-04-16
作者：郑树林
立春一过，马兰头就会迫不及待地在田间、地头、小区马路旁崭露头角。绿中带红的叶子，欣欣然从硬土中探出头来，一棵棵活像一只只篬着的小手，充满活力。今年的春天来得比较晚，就是在崇明这样的郊区我还很难找到马兰头。喜欢马兰头是我小时候春天里想做的事，这事就是挑马兰头。那时候几乎成为我们家的一种习俗，挎着小菜篮子，后来大多数是马夹袋，拿着铲子到五角场附近的江湾飞机场，也就是现在的新江湾城。一个早晨工夫，准可以挑到满满一篮子。如果天气晴朗，就是家附近的草地上，就有马兰头、荠菜、车前草、胡葱等新鲜的野菜，而今我熟悉的地方曾经早已经高楼林立了，不要说现在的孩子不能识别野菜，就是我还能不能识别什么野菜都很难说了。
当青叶红茎的马兰头从地下钻出来后，田头、篱外、溪边，到处都是——简直像刚出壳的小鸡，簇在一处，挨挨挤挤，叽叽喳喳，旁边偶尔会招摇一枝或蓝或黄的野花，看着便让人心生惊喜。下地挑野菜，一般就是指的荠菜与马兰头，但与“挑”荠菜不同的是，马兰头有时须“挖”或“铲”，马兰头是喜欢扎堆丛生，一簇一簇热热闹闹聚集在一起，如果用刀挑，大些的还好，小些的简直不胜其烦，或者就没个下手处，长得太密了，如果看准一簇，不妨用刀子略探入浅土中，齐根平着一割，那些小而嫩的马兰头便离了根部，此时，只需一根一根拣起马兰头也就完了。
马兰头在清新野风中自在生长，似乎只要有土的地方，它就可以蓬勃生长，马兰头的叶如长指甲，上布细毛，两边各有五处齿痕，茎部染着一抹透亮的紫红，马兰头其味近似中药，初吃的人很可能吃不惯，因为吃来仿佛有什么隐隐地刺舌头，有一种麻麻凉凉的感觉，然而吃惯了，那种糅着刺感的清香会扫却人心的浮躁。马兰头清炒时很吃油，油放少了是会觉得草味重的，一般都喜欢凉拌，焯过切极碎，加少许盐、糖，浇以麻油、醋，伴以香干。凉拌马兰头，清香爽口，微微的苦涩中，有一种特别的香味。
春天的马兰头吸引着我，更因为那郊外的新鲜空气，与挖马兰头时可以享受到的浓浓春意。